之後的之後,我常常會想起,如果我有再努力一點練球,

如果我每天練投四百球,如果我出手可以再果決一點,

如果我的命中率有五成以上,

如果出手的那時我可以更專注,

是不是當時的結果就會不一樣了呢?是不是得到冠軍的就是我們系?



我看著我的手掌,不敢相信一切就這樣結束了,明明出手的感覺是那麼地好,

動作那麼流暢,為什麼球沒有應聲入網?

「學弟,列隊了。」

『學長,我明明感覺它會進的……我明明…』

「別說了,列隊去吧。」



賽後的握手,勝敗隊兩邊的氣氛如此迥異,看著隊上的人都沈默不語坐在地上,

我羞愧地想要從這世界上消失。


「大家盡力了,如果教練有好好整合一年級的進攻模式,或許結果就不同了。」

『教練…我…』


「太過依賴中鋒的單打導致他被包夾,只剩你有空檔,出手是對的。」教練拍拍

我之後就離開了。


幾個學長和隊友離開前過來幫我打氣,扭到腳的學長也鼓勵我:

「別自責了學弟,我知道你本來要硬傳進去,是我要你出手的。」

『我想我還是應該傳進去的,畢竟…』


「在球出手前,誰能知道結果呢?場上的比賽和場下的練習不同,你得學會控制


自己的情緒,過於緊張下肌肉容易緊繃,出手太僵硬力道過大,或許你認為感覺


都對了,可是誰知道呢?在球進網前,連喬丹都不知道自己是英雄或是狗熊。」


『可是是我害大家輸球的,學長們今年就畢業了,我搞砸了一切。』


「去你的,你才上場投一球就想承擔勝敗責任啊?你還有得學咧。要不是我腳踝扭


傷,不然由我來投一定逆轉獲勝。所以該負責任的是我,不是你。」學長用手指戳


我的額頭,「你這菜鳥就乖乖當菜鳥,不要想當救世主,我跟中鋒今年都會延畢。


你好好苦練三分球,要講大話明年再講給我看。」本還想說些什麼,其他的隊友攙

扶著學長到醫護室去了。



「娘的,川王你真可惜,球跳出來的時候難得聽到這邊的人都一同發出嘆氣聲。」

「運氣差了一點,很有機會進的說,你投的弧線很漂亮。」明峰說。

「去教練他媽的啦,那麼晚才派你上場,不然多投幾顆早就領先了。」



我看著身邊的幾個同學,難得從他們身上可以找到人性的光輝面,可以吐出幾句

正常人講的話。


「別氣餒了,我剛剛幫你加油,喊叫得好大聲,害我現在口渴肚子餓,請我去吃

點東西吧。」

「死偉利你明明最後五分鐘才來,要請也是請我。」


「媽的啦!你也才多他幾分鐘。」他們爭論不休,最後只好用投票的。三人一致

通過我下次必須各請一餐。

『下次?』


偉利比了個拇指向後的動作,我才看到伊涵已經站在那邊不知多久。


我們慢慢的沿著下坡步道往學校外走,一路上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大專院校的好處就是出入自由,因此我們儘管在上課時間走出校門也沒受到攔阻。

『妳沒課嗎?』

「我蹺了下午的兩堂課來看你比賽。」伊涵心虛地吐吐舌。

『真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我又不是你的隊友,不用跟我道歉呀。而且,你們不是贏了一場?」

『贏的那場我沒什麼貢獻,輸的這場又是我沒投進,糟透了。』

「去吃點東西?」


隨處找了間快餐店,食慾不佳的我只點一碗餛飩湯。

我拿著筷子的前端在桌上輕輕敲著,還是無法從剛才的落敗中抽離出來。

「你錢帶不夠嗎?」

『嗯?』


「說要請客的人自己怎麼吃那麼少,該不會錢不夠硬要請我。」伊涵煞有其事地

  說著,我被她的神情給逗笑。

『既然被妳看穿,等下只好委屈妳和我一起洗碗倒垃圾吧。』

「你想得美,我要回去上課。」



和伊涵閒聊是一件很愉快的事,對著她說話有一種不管說什麼都很輕鬆的感覺。

「我聽詩雲說,偉利他…」


『他最近瘋狂的以網咖為家,連課都很少來上。等他把雨璇的帳號試出來應該才

會回復正常。』

「哇,真是個很有心的男生。」

『是嗎?』我想起偉利盯著電腦的恍惚神情,不敢肯定。


「女生最容易被誠懇的人打動了。但沒想到雨璇對偉利特別兇,雖然她之前對其


他想接近她的男生也沒什麼好臉色,但偉利的待遇是最高等級。」伊涵說著忍不住

笑了出來。


『那不錯啊,說不定像偉利講的一樣,雨璇是在考驗他的心智。公主都是這樣

考驗王子嘍。』

「我也希望,幫我跟偉利加油吧。」



我踢著路上的碎石子,下午時分這條路上的車子很少,我跟伊涵散步似的慢慢走

著。伊涵看起來很高興的輕聲唱著歌。

『妳可以唱大聲一點嗎?』伊涵轉過頭來看著我。


『因為我輸球了,沒有理由和面子請妳唱歌給我聽,所以妳可以唱大聲一點讓我

偷聽嗎?讓我稍稍撫慰受傷的心靈。』


「呵呵,你還真是有小聰明。不管怎麼說你們至少有贏一場啊,所以約定還算。」

『不行的,這樣我會良心不安…』


我們站在路旁可笑的爭論著,最後結論是唱一半。

「既然你堅持那我就唱一小段。」



還來不及做好心理準備,伊涵就像排練過很久的職業歌手一樣,簡單的一開口

就可唱出美妙的旋律。

「 Only a little more,only a few more days

sinless,foodless,

I will slip back into him again

as if I had never been away. 」



『這歌詞也是妳自己想的?』

「嗯嗯,可惜好像少了一點什麼。」


『妳很喜歡用英文寫東西嗎?』才講出口又犯了我該死的毛病,要是讓她知道

我偷看了她的網路日記,不就又像個偷窺狂一般?



「我很喜歡用英文思考,但也不一定要用英文,看是什麼文字能最符合我當時


要的創作感覺。法文也很美,只是我的功力還不夠。」伊涵像說著令人醉心的

童話故事,可以很簡單的感受到這部分是她很喜歡很喜歡的。

『那旋律要怎麼創作呢?』


「自己哼啊,就像這樣…」伊涵高高低低亂哼了一些音,然後得意的看著我,

「你可以叫我天才,有時亂哼就能哼出不錯的曲喔。」


我大聲而且誠懇的鼓掌著,伊涵雙手叉腰像接受群眾歡呼的英雄。




偉利仗著期中考的高分,所以期末根本連書都懶得碰,看準班上也有許多為愛

盲目的同學,不怕被當,連作弊都懶得做,想說用猜的有分就好。

帳號被他越猜越少,他泡在網咖的時間就越來越多。


那天考第一科一節課都快過去還不見他蹤影,我暗自替他緊張半死。明峰也是,

我看他替偉利緊張到小抄都拿不穩一直在抖。


「我成功啦!我試出來啦!我出運了啦!」從很遠的走廊外就聽到偉利沿途大

呼小叫,「川王,去你老師的我終於試出來了!」



監考老師狠盯著偉利,我用手遮住臉不知該說啥,明峰則是趁老師在料理偉利

時邊狂笑邊抄著。



-待續-

要當全班的救星也不是這種當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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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小?啊啊啊…我的視窗勒!?」偉利被我們吵醒,看見他的桌面上只剩

我們開的網頁。

「我幫你關掉啦。」

「去你的爹啊…我忘記打到哪一個號碼了!」

「你不是有抄嗎?」


「我紙用完還沒去買啦!還我視窗來!」偉利掐著明峰的脖子,狀似出閘猛虎,

明峰被掐到舌頭都露出來掙扎著拉我的手求援。


我死命地分開他們,腦裡想著一句話:「愛情是盲目的。」

偉利竟然為了愛情連兄弟都不認得,為了區區的視窗被關閉要殺人坐牢。


「咳咳咳……你來真的啊?那麼重要的東西,為什麼不去買紙來記?」

「誰想得到會跑出兩個混帳來關我的視窗?我一個人上網上得好好的,哪知

道你們會跑來,如果真有早知道我就拿鐵網把電腦都包起來。」


『千金難買早知道,萬般無奈想不到。』偉利轉向我,兩眼燃著炮竹工廠爆炸般

的烈火。


「你還有心情講風涼話?我殺殺殺殺殺殺…」在偉利撲向我之前,我拿了張藍色

的符貼在他額頭上。


『速速退去,宵夜在等你。』一千塊的魔力讓偉利暫時忘記了我們的過錯,雨過

天晴般開開心心去買他的宵夜。



送走了大怒神,我又仔細地看著那篇文字,雖然二十六個字母我都很熟,組合起

來卻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裡面我只認識較容易的單字而已。

『這…這在說什麼?』

「我翻譯一下。」明峰來回念了幾次,試著找出比較貼近原文的解釋。


「我現在存在的地方是這樣的不真實。我還活著嗎?我還在呼吸嗎?

還是其實是你開了個玩笑?

我迷失了。遇見你的那天起我就迷失了。


我知道一切可能是幻覺卻仍然堅信著,如同教宗是那樣虔誠的信仰他的宗教一

般。他真的知道我信的是誰他所依賴的又是什麼嗎?

我想我不知道,因為我早已迷失,迷失在你我的距離之中。

再沒有應不應該,只有 i do 可以赦免我。」




『Ok,that's good. That's really really good.』

「你學人家烙什麼英文。」

『你是開玩笑的還是真的是這樣翻?』

「廢話,Who am I?I am
SpiderMan。我訂的那些雜誌全都是英文的好嗎?」

『是的大哥,我以後不敢再叫你省錢別買了。』


我專心閱讀他的翻譯,可是對於伊涵寫的東西完全沒個概念。

「不用看那麼仔細,這可能有涵意,也可能沒涵意。」

『啥?』

「它可以針對某件事做感覺的記述,也可以只是純粹心情的抒發。」

『所以要問本人才知道嘍?』

「對的。」


『去,那不是有講等於沒講。』伊涵寫的東西就像她唱的歌一樣,處處讓人驚奇


。雖然我對於那文章的內容無法猜測,可是字裡行間流露的情感隱隱約約可以感

受。多讀幾次之後,胸中好像徘徊了一種非語言可以表達的觸動。


『請問老師,』我把手舉高,『最後的 i do 是什麼意思?』


「問得好,西洋的婚禮最後女方不是都會回答這句?雖然翻譯是叫『我願意』


,可是實際上這句應該是種更深刻的情緒,像思考了幾億年之後從內心深處湧

上來的肯定。」


「詩雲說伊涵是個很有內涵很有想法的女孩,她好像對事物有一種獨特的洞察


力,站在和大家都不太一樣的角度看這個世界。光從閱讀就能感受到豐沛的情

感從字句流向你。」





「哇哇哇,你們兩個什麼時候報名英文研習營了?竟然在這種深夜時分研究起


英文來了。」偉利把手上抱的一堆林林總總的東西放下,我對他伸出右手掌。

「give you five!」

『找錢呢?』我拍掉他的手。

「沒有找錢啊,我還貼了 23 塊,拿來。」

『我叫你去買宵夜,沒叫你囤貨冬眠。』

「你又沒先說,當然拿多少就買多少啊。」


「阿川,你不要怪他了,買了就買了。」明峰開始挑揀他常抽的煙和喜歡吃的零

食飲料。

『去你的!放下你手中的東西!蘋果麵包和蜜豆奶是我的!』




剩一個禮拜就要比賽,隊上開始密集練習傳球走位和戰術的默契配合,我只負責

導球和分球的工作,攻擊主力由前鋒和中鋒的學長扛下。

當大家練習完回家,我自己一個人留下做三分投射的練習。


雖然教練的指示裡並沒有讓我成為得分箭頭的一員,有的只是接應、擋位、塞球


給中鋒……等。還是希望球能有從自己手上投射出去,進入籃框為我方的計分版

增加分數的那一刻。

每天兩百球進球的練習,命中率從一成半提升到三成左右。



第一場比賽對上國貿系,第三節末段我才有機會上場。那時球隊領先十分,我負

責上去頂個數分鐘讓主力後衛休息。

最後總計成績是一籃板一助攻。



第二天對上冠軍呼聲最高的機械系,還沒開戰前的緊繃氣氛讓我知道這是一場硬

仗。果然從開賽一路落後,上半場輸了十二分之多。


因為苦追分數的情況,教練不敢貿然讓一年級的下場,大多靠學長們在場上苦撐

。但是到第三節,很明顯的體力開始下降,速度漸漸力不從心。


「塞球給我!讓我來打!」身為隊上王牌的中鋒,不願意讓好不容易追近的分數

就這樣放棄,決定扛下進攻的重任。


他不負眾望地籃下強攻、製造犯規提升士氣,加上一次關鍵火鍋而後策動的快攻


,主力後衛飛身上籃和對方撞在一起前把球拋出,球涮了兩圈進網,五十七比五

十七平手,時間剩下三十秒。


還沒來得及高興,當我們都在注意遲遲未站起來的後衛,對方已經掌握多打少的

優勢硬擺進兩分。

「暫停!」


剛才那次快攻,學長掉下來後被對方頂了一下,腳踩在對方的身上沒有取得平衡

,右腳踝扭到腫了起來。

「教練你是豬腦嗎?讓阿川上場啊!」偉利的喊叫聲從觀眾席上傳了過來。

「快換陳吉川啊,不然我叫外星人射爆你的蛋!」

「你媽啦,還不快換阿川?會不會打球啊!」


教練把我叫過去,對大家指示最後一波進攻的戰術。


「阿川,你接替阿丹,待會他發球進來前,你先幫中鋒擋一個,然後跑出來接球


。中鋒走這拿球,阿川你想辦法高吊傳給他,由他硬上追平,延長賽再打垮他們

!」大家手疊在一場,轟然應諾。



等到我上了場,才知道原來在一圈又一圈的觀眾注目下,連保持呼吸平順都是很


困難的一件事,心跳聲和鼓譟聲混在一起,眼前的視線急速縮小到一個拳頭般大

小,我終於能體會灌籃高手中櫻木花道的感覺。

「學弟不要緊張,好好打。」當家中鋒過來幫我打氣。



依照戰術,我從罰球線擋住對方的中鋒後,走到外圍接球。當我準備第一時間吊

球進去,發現我方中鋒已經被兩個人包夾住,若是直接傳進去肯定被抄走。


進攻方式太單調以致於對方看破我們的戰術,我運球左走右走,始終找不到能安

全把球傳進去的路徑,周圍的人開始大聲倒數:「十、九、八、七、六…」

怎麼辦呢?硬傳嗎?







「投啊~~~~~~」











不知哪來的一聲呼喊,我退出三分線外,站在練習最多的弧頂位置。

收球、摒息、跳起到最高點然後出手。

短短的幾秒間,身邊的一切好像都放慢了十六倍數,我想像著無數 NBA 球賽

的最後一投,和灌籃高手中木暮致勝的三分球。

球劃過了一個漂亮弧線,打在籃圈上。

彈了一下,彈了兩下。

然後掉出籃圈。



哨音響起。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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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 place here i stay was so unreal.
Am i still brething?
Am i alive?

or..perhaps u r joking?

I've got lost.
I've got lost since the day i met u. 」







其實情況並沒有想像中那麼糟,雨璇給偉利的帳號是 dancing-rainxxxxx,那

五個叉明峰從詩雲那打聽到是數字。所以,從五個零到五個九之間,有一組就

會是正確的帳號了。

偉利整個人因此消沈好幾天,有被從天堂打進地獄的失落感,像個沒骨頭的人

一樣,在家就躺著、在外就癱著、在學校就趴著。

『幹嘛啊你,名字也問到了,帳號也給你了,不好好慶祝至少也開心一點。』

「你閉嘴,你這種什麼都沒有的人不懂從億萬富翁變成一無所有的蟑螂那種

痛心疾首世界滅亡的感覺。」

『變成蟑螂也太慘了吧?』

難得電腦課可以正大光明地在上課時間使用電腦,有許多同學趁著台上老師關燈

講課,私底下拿出光碟灌遊戲來玩,少部分的在聯誼中要到那個什麼 N 的,正

和明峰一樣笑得很欠揍的在聊天。

「嘻嘻嘻嘻……」明峰用椅子的滑輪滑了過來。

「聊爽了啊?捨得過來了啊?眼裡還記得我們兄弟倆啊?」

「別那麼酸嘛,我有幫你拜託詩雲去要。等雨璇首肯,你就有帳號啦。」

「我才不要…追女生如果靠別人,那我寧願當塊豬肝。」

明峰看偉利仍處在不平衡的情緒,也就不和他閒扯以免激怒他,拍拍我的肩膀說

:「你覺得我跟詩雲搭不搭?」

『蠻搭的啊,你是風她是雲,連名字都很搭。』外型上來說,明峰高大英挺,詩

雲文靜有氣質,站在一起是蠻登對的。

「我咧?我的搭不搭?」

『偉利啊,你是要聽真話還是要聽假話?』

「有屁快放,有屎你就拉。」

『偉利,你都已經「枯萎兩粒」了,我看你得找個叫「壯陽」還是「補腎」的,

才能補足你的先天不良。』

偉利握緊拳頭從爛泥狀態爬起來,我趕緊滑到前面去聽老師講課。


體育課之後,老師看我練球時很勤奮,問我願不願意加入系隊準備兩個月後的系

際盃比賽,雖然是當替補的後衛,但是喜歡打籃球的我還是一口答應。


回到宿舍的樓下,剛好遇到也要上樓的明峰。

「發生什麼好事了嗎?看你好像很雀躍的樣子。」

『我被選進系隊。』

「是喔,然後勒?」

『然後可以打比賽啊。』

「再然後勒?」

『然後…贏到最後可以拿冠軍啊。』

「冠軍可以吃?有獎金嗎?」

『有啦,一人扣稅後七百五十六萬三千四百一十二元整,剛好夠買一棟別墅。』

一聽就知道明峰根本不懂籃球人的榮耀,和他解釋下去也是白搭。

「去你媽的。」

『你剛才去哪裡?偉利呢?』

「我去 7-11 應徵。」明峰看我驚恐過度的表情,「我想開始打工賺一點錢。你

也知道的,如果想約女生出去可不能兩袖清風,整天跑網咖自己都快不夠生活了

。」


明峰的一番話讓我對他重新估計,沒想到這傢伙還會眼光放遠。

『給你個良心建議,你少買點外星人雜誌,過幾年你的財富就超越比爾蓋茲了。』

明峰把手上未熄滅的煙頭往我丟過來,還好我閃得快。


出了十二樓的電梯,就聽到鐵門內傳來陣陣怒吼聲音,一進去只見到偉利正以奇

怪的姿勢倒立著。

「你發浪啊?」

『你以為你是成龍啊?』


「我想通了!我想通了!」偉利氣喘吁吁倒在地毯上。
『想通什麼東西?』

「既然雨璇給了我這個考驗,我就要突破它,讓她明白我對她的愛是沒有東西可

以阻擋的!」我皺眉想著她應該不是想考驗偉利,而是真的要拒絕他,當然我不

可能冒著生命危險說出來。

「怎麼突破?」明峰很有興趣。

「我要一個一個試,總共也才十萬個數字,我就不信試不出來。」


偉利二話不說,拉著我們就到網咖去,連洗澡的機會也不給我。

『會不會是生日?』看著偉利從 00000 開始,每試一次的時間大概要二十秒。

不對的號碼就劃掉,一分鐘三個,一晚上八小時可以試一千四百四十個,當然

那是指不眠不休而言。
「我不管,我要從零開始加!」偉利可能是屬牛的,脾氣非常硬。


第一天的進度只試了一千個,偉利滿眼血絲的認真神情讓我很佩服,卻也不敢去

想他要花上多久時間才能成功。


「不過就是一百天三個多月而已,看著吧,三個月之內我一定會成功的。」


詩雲知道偉利的驚人之舉,很擔心他熬夜熬到爆肝。

我說沒關係,他如果有肝的話,已經爆掉兩千多個了。而且男生下定決心做一件

事,在旁邊看著他完成反而是對他最好的鼓勵。

「真的不要我去跟雨璇說嗎?還是我偷偷透露帳號給你們?」

『偉利不會要的,如果我這樣給他帳號,他說不定會恨我一輩子。』

「你們男生真是很難懂的生物。」

明峰用我的電腦打電動,我才有機會一分鐘敲三字的速度跟詩雲聊天。

她真的是個很溫柔的女生,不會嫌棄我慢得要死的打字速度,但是偶爾還是會

  :「你還在嗎?」

『我在,不要讓我打多餘的字,會更久。』


投入了系隊的練習之中,每天的午休和放學都要操體能和練球,在揮汗如雨的

  日子下,每個人都找到了自己的生活步調。

偉利為了早點完成帳號測試,比之前還常蹺課,有空就跑網咖。

明峰的店長看他新人時薪比較低,特別幫他排了其他人兩倍份量的班,所以偉

  利自己孤軍奮戰的時間增多。比較值得慶幸的是每天都有報廢的食物可以當宵

夜。便當、麵包、飯團、壽司、涼麵,剛開始吃還津津有味,才兩個禮拜的時

  間,吃那些東西好像只是為了填飽肚子,放入口中一點也無法挑動味蕾,就像
  吃空氣一般。


偶爾會聽到偉利成功加入帳號的消息,他說頭一次成功的時候,忍不住在網咖

  嚎啕大哭起來,馬上激動地鍵入「darling,我終於成功了!讓我們永不分開吧

!」,誰知道對方回他:「ㄋ速隨?偶任ㄙ里ㄇ?」

花好久的時間才知道加錯人了,他的達令竟然是一個小四的學生。


伊涵聽說多修很多外語的課,常常有許多報告要趕,許多書要寫閱讀心得,好

  一段時間沒見過她。雖然住的地方不遠,再碰到她也是聯誼後一個多月的事。


除系隊訓練以外,我為了彌補身高上的劣勢和不足,上下課都用跑步來回以增

強腿腰力,距離雖然不遠,不過因為一半是山路而且坡的斜度超過四十五度,

大大增加訓練的成效。

  那天我在麵包店前的攤子買晚餐,恰好碰到伊涵要去買麵包,可能是剛下課沒

  多久手上還抱著一本英文原文書。

「錯,這是法文。」她把書拿近點讓我看,果然和英文不太一樣。

『好久不見了,最近還好嗎?』

「很忙,真的很忙忙忙忙忙,教授每個禮拜都出作業要趕。」伊涵誇張的比著。

「你怎麼看起來那麼狼狽?」

怕流汗過後身上會有異味,我站開了點才回話:『系隊比賽快到了,只好多練

習。』

「真的嗎!什麼時候什麼時候?要我去幫你加油嗎?」

『不用了啦,我只是候補而已,輪不到我上場的話妳就白跑一趟。』

「既然你不歡迎我,那我不去了。」伊涵做出假哭的表情。

『等賽程表出來我再跟妳說吧。』


陪著伊涵走到她學校的大門前,我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哪時候可以再聽到

  妳唱歌呢?』

「你那麼想當我的歌迷嗎?」

『沒有沒有…只是很懷念那次的感覺而已。』

「懷念?你當我是過氣歌手還是老牌歌星?」伊涵想了一下,「我很少在別人

  面前開口唱歌,如果你比賽打贏的話,我可以考慮喔。」

『好,我會盡力的。』我們打了勾勾。


當天晚上我準備睡覺,明峰下班回來猛敲我的門。

「快開門阿,我幫你要到好東西了。」

『什麼鬼啊?』穿著四角褲汗衫陪他去網咖,偉利正趴在桌上休息。

「我幫你要到伊涵的網路日記本。」

明峰把偉利開的視窗都關掉,刷刷刷的打了一串網址。













「the place here i stay was so unreal
am i still brething?

am i alive?
or..perhaps u r joking?

i've got lost.
i've got lost since the day i met u.

i know it might be illusion but still believe it
just like what the pope believe in his religion.


does he really know what or who he is believed in, he is relying on?


i think i don't.


i'm just lost.
lost in the long distance between us.

there's no really "should" or "not should". only "i do." can be survived.」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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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ov 25 Sun 2007 03:37
  • 虛妄


許多事許多人都是很 虛妄 的
所以很多該相信的也都蒙上了一層懷疑的霧

那霧是真

或許有些該相信的反而不該太過相信
因為在許久之後你回過頭

這走樣的一切是如此虛妄

冷淡的看著身邊的一切
在很多時候 是一種自我防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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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員拿給我們一人一張金紙,將它放到底下的小火爐燃燒以表示敬意,再跨

過去夜遊就告一段落。


不敢對於剛才的異象做太多揣測,我們緩緩的走回寢室。或許每個人都有一堆

疑問和感想,可是沒有人開口。


偉利的心上人原本被嚇得臉如死灰,看到他表情既猙獰又精彩地從二樓跳下,

竟笑了出來,沖淡恐怖到再稍微增壓就會無法呼吸的氣氛。



回到寢室,其他同學看見偉利的怪樣都過來詢問,看來只有我們這組的遭遇最

新鮮動人還難以忘懷。


到明天的活動之前,大家可以在建築物內的範圍自由走動。有些人已經和女生


建立起不錯的交情,像交換學生一樣,許多房間都有男男女女在玩撲克牌或者

看電視聊天。



本來要好好罵偉利幾句的,可是看他魂魄被勾走不少,整個人像空殼一樣,也


就不好意思說他。明峰看他沒有大礙,任他自己趴著休息,拿起高倍數望遠鏡

出去了。



經過了那麼激烈的旅程,無論是生理和心理都像跑完了橫越五大洲的馬拉松一


樣疲累飢餓,我到隔壁向服務員要點東西吃,他忙著和女生玩心臟病,色瞇瞇

的表情像在吃豆腐,連找都沒找隨手丟碗泡麵打發我。



我獨自一人在穿堂間找了張椅子坐下,皎潔的月光從玻璃窗外透進來,牛肉口

味的泡麵吃起來感覺高雅許多。


「還沒睡嗎?」當我忙著學日本節目用力吸著麵條,伊涵不知什麼時候來到我

旁邊坐下。

『肚子餓睡不著,要來一碗?』

「我沒有吃宵夜的習慣,腸胃不好很容易不舒服。」

『我本來也很少吃,不過和明峰他們混久了,現在才算午餐時間。』

「你們很愛熬夜?」


『因為凌晨網咖包台比較便宜。即使我不願意,可是這是個少數服從多數的社

會,尤其是你的「多數」手中拿著球棒跟菜刀。』


伊涵笑了起來:「你說話都那麼有趣嗎?」

『如果是跟偉利比的話,算是吧。』



突然性的一陣沈默,空氣中只剩下吸麵和喝湯的聲音。極少和女生共處的我感到


坐立難安,眼看湯都要喝盡,我只好把碗抬高遮住臉,避開這種尷尬的場面。

「這牌子的麵湯比較多喔。」

『妳說什麼?』

「我說,你的湯都滴到褲子上了。」


我慌張地低頭查看,用左手東摸西摸。

沒有啊,都是乾的,而且我早就喝完了不是?

「既然你不想跟我聊天我就回去睡覺嘍,掰掰。」


『啊啊啊啊…我沒有……』把碗丟開,伊涵已經起身揮揮手,看見她的甜美笑容

,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

「你連再見都不說嗎?這樣很沒有禮貌喔。」伊涵皺眉挑鼻地說。

『再見、掰掰、古拜、莎呦娜啦、晚安、明天見…』伊涵滿意地又笑了。


隔天一早,睡過頭的我們三人沒有早餐可吃。


今天所有的活動都是靜態的,參觀文物館、美術館,吃點東西喝杯咖啡,給要對

女生示好的男生們自由發揮所長。


圖同的整個臉全用白色的繃帶包住,只露出一雙眼睛,講話的聲音像嘴唇腫到不


行勉強擠迫出來,下半身只穿了件非常寬鬆的四角褲,濃密的腿毛隨風搖盪。



明峰跑去陪伴詩雲,很多人圍繞在伊涵旁邊,可憐的我負責照顧半死不活的偉利

。他的臉稍微回覆了一點血色,神智也比昨天清楚多了。

『我就說你活該吧。』站在靠山的欄杆旁,我忍不住開口。

「閉嘴啦你,我已經不像明峰那麼幸福,不要再落井下石了。」


『你昨天到底看到什麼?我看你腿還蠻強壯的,從二樓跳下來一點事都沒有。』


「那是因為我剛好跳到草地上,不然你爹我早可以領殘障津貼。」偉利斜睨著我

,「川王,你應該也有看到吧。」


『我只看到一個白色像是被單大小的半透明物體往上飄,而且它是背對著我。』



偉利往後看了一眼,確定沒有人在我們附近:「我那時候點燃了最後一根蠟燭準


備下樓,剛轉過身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明明背部沒有眼睛,可是就覺得有種

令人沈悶的東西在接近。」


「說時遲那時快,蠟燭的火光瞬間就熄滅了好幾支,我轉過頭對上它的身體…形


體,它分成三個部分浮在空中。沒有五官的臉,殘缺的手,和凹凹凸凸的上半身

……」

『你沒跟它聊天嗎?做做國民外交。』


「我連叫都沒時間叫,看見它要往我這邊移動,二話不說就從離我最近的窗戶先

跳再說。」偉利對我比了兩隻中指然後插進我鼻孔裡。


擦掉從鼻孔流出來的血,『那到底是什麼啊?』


「阿災,不是玉皇大帝也不會是聖母瑪麗亞就對,這種屬於靈學範圍的東西別花


時間去追究了,好好去追女生比較重要。」偉利看見有男同學黏在他心上人旁邊

,衝過去十字鎖喉扯著人家的頭髮。



黃昏的時候,大家陸續抽牌上車準備回家,我有點不好意思地側過頭不敢正視圖

同的木乃伊裝扮。

「這張給你。」我接下他暗渡過來的牌。

『你的臉怎麼搞的?還好嗎?』


「我正在追查是什麼厲鬼還學會放鞭炮,讓我查出來他就死定了。」圖同腫著嘴

恨恨的說。


拿著圖同給我的粉紅蝴蝶結老鼠圖,我直接走到伊涵旁邊,請她幫我鑑定。

「米妮你好。」



明峰跟別人交換之後坐到了詩雲旁邊,偉利連牌都懶得拿,一把揮開了圖同的手

直接上車坐到最後面去。


『昨天嚇到妳們了,不好意思。』

「你道歉做什麼?鬼又不是你扮的呀。」


『啊啊…妳知道的,行程超出意料之外的恐怖,總是男生該負上大部分的責任。』

「呵,真看不出來你是個沙豬。」

『殺豬?我很少殺生的,只殺過蚊子蟑螂而已。』

伊涵沒好氣的舉手投降:「沙文主義,大男人主義。」



說錯話的我乖乖閉嘴,伊涵和我聊沒多久,小小打了個哈欠,原來是昨天太刺激


沒睡好,我幫她從頭頂架上取出外套給她蓋上,伊涵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睡覺。



遊覽車上播放著萬年經典名片「賭神」,除了我還有興趣觀看以外,車上大部分

的同學都睡死了,鼾聲此起彼落。


『高義,你他媽雜碎!』跟著唸出招牌台詞,我聽到後面傳來口哨聲,一回頭是

偉利對我比中指,叫我看就看安靜一點。



在昨天集合的地方解散,許多男同學把握機會要求合照或是交換聯絡方式。

本來想跟伊涵合照,可是仍舊有很多人圍繞在她旁邊只好作罷。

明峰笑得很爽走到我身旁來,好像獲得搭乘飛碟遊外太空的機會一樣。

「媽的,你竟然要到 MSN
了,我也要!」偉利本來被拒絕,看著明峰竟然可以

擁有那個什麼 N 的,又厚著臉皮去找他心上人了。



本來以為他會再度鎩羽而歸,沒想到有志者事竟成,連名字「雨璇」都讓他打

聽到,只剩我兩手空空,在他們的嘲笑中回到宿舍。


晚上想好好睡一覺休息,可是那什麼鬼 N 的好像不快點輸入到電腦會害全人

類滅絕的樣子,我硬是被拖去網咖裡,不過……

「喔耶死!上線了上線了!」明峰握拳歡呼。

「喔幹!這是空帳號啊!」偉利握拳想殺人。





-待續-

強求的月不圓,強摘的瓜不甜。

強要的帳號它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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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這裡不遠處有個遊樂園,在幾年之前是比六福村、劍湖山還要來得人潮洶


湧的地方,可惜自從某一樁意外發生之後,遊客數逐日下滑,被迫倒閉。也沒


人敢來接手,老闆受不了打擊在園區裡上吊,自此之後,關於這裡的鬼魅傳說

就沒停止過。」

「什麼意外?」伊涵問。


「遊樂器材出軌。離奇的是出事前一天才剛完成保養,隔了一天不到,在機器


攀升到七八層高時…整個脫軌跌落到地面。重達幾十噸的機器加上高度摔下來

,場面非常攝人。」

「需要我形容一下現場的畫面嗎?」明峰看大家都摒住了氣息。

「不要,好恐怖…」詩雲說。


『既然是附近遊樂園發生的事,跟這裡有什麼關係啊?』我提出了我的疑問。



偉利怒瞪了我一眼,我不知道哪裡說錯話,明峰回答:「你以為孤魂野鬼就不

會逛街嗎?他們無聊到這附近晃晃是很合情也很合理的。」

『這倒也是。』我乖乖閉上嘴。



「我有幾個學長,他們放假閒閒沒事的時候,最喜歡相約到著名的鬧鬼地點去


探險,前年暑假他們就是去那個荒廢的遊樂園。」明峰叫大家再湊近一點,好

  像這樣就可以減少恐怖的感覺。


「我學長說,唯一往遊樂園大門的路好幾年都沒人走的樣子,全部都是雜草。

  三台機車找對地方的時候雖然才五點多,可是因為附近都沒路燈的關係,除了

  車燈所及的範圍,全陷入一片黑暗。即使每個人都身經百戰,但是遇到這麼孤

  立無援的地方,心中不免發毛。」


「手機收訊零格,正常狀況下的正常人應該會打道回府,可是我學長真的是神


經病,說好不容易來了,至少稍微探險一下也好。六個人分作三組,他們三對


情侶檔除了不敢進去的一對在外面接應,另外兩對各持一支手電筒講好半小時

內就回來。」


「原本他們想走到出事的遊樂器材前去看看,可是實在太黑,容易迷失方向感


,就改成在老闆上吊的辦公室四周繞一圈。他們走到大廳,告示牌已經腐爛,

勉強看出有從 B2 到二樓四個樓層。而通往二樓的樓梯斷裂,決定 B1 和 B2


分頭各走一遍就離開。房子設計是長廊型的,而且沒有轉彎,所以走到底後喊

一聲表示完成就可折返。B1 走完什麼事也沒有,下到
B2,夜遊的禁忌之一就

  是不能喊其他人名字,我學長走沒幾步就聽到另一個男生在叫他名字,他想說

  要玩就來阿,不示弱喊了回來,就這樣一來一往喊了十幾聲,走到長廊的盡頭

,學長女朋友叫他不要再喊了。我學長說為什麼阿,妳沒聽到他一直喊我名


字嗎?學長女朋友說她根本沒聽到人說話,只聽到他一直在喊對方名字。我學

  長整個毛起來,拉著女友就往回走,兩組人馬會合的時候,學長的女友右臂感

  覺一陣劇痛,回到機車那邊用燈一照,有個掐過的深紫色手印。很巧的是,一

  個禮拜後兩個人出車禍,斷的就是那隻有手印的手。」



聽完明峰說的鬼故事,我不由自主地打起冷顫來,旁邊的女生們也好不到哪去,

瑟縮在一起像受驚的鳥兒。


「好嘍,前一組已經出發蠻久,輪到我們了。」偉利說。

「記得要跟緊前面的人,手牽著手小心看路。」明峰提醒。



我們的路隊順序是明峰帶頭,詩雲第二,我第三,伊涵第四,不知道名字的女同

學第五,偉利心上人第六,最後由偉利押陣。

「你還要聽嗎?關於第二個關卡還有故事喔。」偉利問著他的心上人。

「呸呸呸!誰要聽阿,好好走你的路,你走最後面一定第一個被鬼拖去。」


詩雲和伊涵的手都異常冰冷,我的手卻是火熱異常。


從來沒牽過女生的手,一下來兩隻可真叫我無福消受,渾身灼熱像火在燒一樣。

手心也滲出了汗水。

「你的手好熱。」伊涵說。

『哈哈哈哈…天氣很熱的關係吧…日夜溫差大,越晚越熱。』



明峰在前面跟詩雲不知道聊些什麼,偉利在後面拼命找話題卻沒人鳥他,兩個人

  的遭遇可真天南地北。



奇怪,第一個關卡有那麼遠嗎?還是女生的手有摻迷魂藥?我感覺頭殼越來越昏

,再不趕快抵達我可能會倒在路邊。



「你媽啦,恭喜來到撞鬼的第一關。」聽到區里馬的聲音,總算到了第一關,可

  是卻沒看到圖同的影子,該不會被他們炸個煙消雲散、屍骨無存。



「要過這關,你們派兩個人走進洞裡,把裡面的東西取出就可以。」某同學說。


「我!我去!妳跟我一起破關好不好?這關破了,我們以後遇到人生的關卡都可

以合作破關,不分妳我,妳儂我儂!」偉利自告奮勇的說。

「鬼才願意跟你去,你自己去!」

殘忍的三振出局。



偉利唸唸有詞的由另一位女生陪他進去,區里馬走到我旁邊:「川你媽的啦,

  剛才這邊鬧鬼,有一個鬼火飄阿飄的來找圖同索命,好恐怖阿!我們一跑走

,那鬼火就發生連串爆炸,圖同的頭髮差點被燒光。」


廢話!我當然知道,鬼火還是我操縱的勒。



「你們看那邊!啊~~~~~~」明峰一聲大叫,大夥的注意力全往他手指的

  方向看去,有一個白色的影子在半空中抖動。



女生全都遮住眼尖叫不已,區里馬跟另一個男同學不知道瞬間移動去哪個空間了。

連我也生出想拔腿逃跑的感覺,卻見到明峰露出牙齒笑著對我比個大拇指。


「它飛走了!」明峰充滿紳士風度過去攙扶詩雲,我也跟了過去把伊涵她們扶

起。


「好恐怖喔,嗚。」詩雲被嚇出了眼淚,伊涵跟偉利的心上人在旁邊哄著她。



偉利完成任務後從洞穴走出來,關心地跑過來說:「怎麼了?看到鬼影了嗎?」

『你怎麼會知道?』我訝異的望著偉利。

  「我猜的啊!」偉利在後面搥著我的背,是我又說錯什麼話了嗎?

明峰也走過來:「不要再玩了啦,我不太忍心再嚇她們。」


「這種狼心狗肺的事誰做的下去?都是為了最後的榮譽,你要堅持下去,只剩

  下最後一步就可以驗收成果了。」

『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套招啊,你還看不懂嗎?那鬼影就是剛才明峰綁的啦。」

『喔喔喔喔喔,那鬼故事也是……』

「沒錯,你這傻混蛋低能白癡加三級總算懂了。」

『喂,不要藉故罵人。』



「大家再撐一下,剩一段路而已。」明峰過去安慰女生,等到詩雲止住眼淚才

再度啟程。



既然知道一切是偽裝出來的,我緊繃的心臟稍微得到喘氣的空間,走起路來不


再同手同腳。而女生被嚇怕了,路上一丁點風吹草動或是蟲鳴蛙叫聲,都讓她

們以為是好兄弟接近發出的聲響。



「啊,螢光棒熄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讓女生又尖叫起來,明峰叫大家靠

著右邊山壁走,好有個輔助對象。



等我們終於看到第二關發出的火光稍微感到安心,突然一陣驚天的爆炸聲從腳


下發出,撩動我們心臟的極限似霹靂啪啦地爆個沒完。在我忍不住脫口大叫前


女生高分貝的尖叫先一步竄起要震破我的耳膜,兩手被伊涵和詩雲捏得死緊,

連我久經苦工鍛鍊的手掌都好像要被捏碎一樣。

『媽的,不准叫,叫了就輸了。』我在心裡自我安慰著。



詩雲忍不住抱著明峰哭了起來,偉利看到他心上人跟另一位女生抱在一起,不要

臉的把手也搭上去說:「嗚嗚,我也好害怕喔。」



伊涵用頭靠著我的肩膀微微發抖著,我輕聲地安慰她:『不要怕喔,已經沒了…

喔不,沒事了。』



詩雲被嚇得腿軟,沒有力氣走,我責怪地瞪了偉利一眼,他回我一個不知道會那

麼嚴重的表情。

「趕快關過一過吧,回去休息就沒事了。」


我們留明峰在外陪伴女生,從服務員手上接過打火機,準備入內點燃十二支白色

蠟燭,上下二個樓層各六支。


這間空屋看起來廢棄很久,屋頂上滿是蜘蛛網,廢棄腐爛的家具隨處散落一旁,


陰冷又灰暗的空間讓我很不舒服。於是加快腳步找尋蠟燭的蹤跡,想趕快點一點

出去交差。



一支、二支、三支、四支,怎麼找就是找不到剩下的兩支,來來回回翻了幾遍,


就是沒有看到像蠟燭的物體,約莫十坪大小的一樓,我站在正中央,細尋著任何

可能粗心遺漏的地方。


突然我看到靠山溝的那一邊原本該是後門的空洞,慢慢飄過去一個白白的東西,


還以為是我眼花,擦擦眼睛也不知哪來的勇氣,我走到那破洞外張望,看見那

白影往二樓飄去。


還來不及出聲警告偉利,「幹!」的一聲大叫,偉利硬是從二樓的窗戶直接跳

下來,「有鬼啊!真的有鬼啊!」

我不敢確認後方傳來的異樣感覺,手腳僵硬地走出屋外。



-待續-

夜路走多了,真的會碰到…

看完這篇,是不是覺得有人在背後看著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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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涵唱完歌後,台上表演的女生們一同離場去換裝。周遭的男同學紛紛打探伊

涵的情報,偉利撫著下巴在苦思。

『你怎麼一臉便秘的樣子?』

「噓,不要吵我,我正在考慮很重要的事,你知道多重要嗎?」

『我沒興趣。』

「別這樣嘛,問一下給我台階、快…come on baby…」

『多重要?』我裝出認真的表情。


「本來我是不說的,既然你那麼想知道…就勉為其難的告訴你不收費。我在考

慮要不要改追她。」

『追誰?』


「追剛才唱歌的仙女啊!她深深的打動我死灰般的心,為了她我願意拋開一切,

要我戒賭都沒問題。」

『你是認真的嗎?那妳的心上人勒?』

「當然是…假的,我可專情的很,瞧你緊張成這樣子,哈哈。」


大夥又分成下午的隊形,隊長負責到圖同那邊抽籤決定夜遊的順序。

抽完籤後,每隊各自帶開成一個小圓,不知道要做啥。

「我們是最後一組。」隊長明峰說。

「一切都在計畫之中。」偉利說。


伊涵她們換好衣服來集合後,明峰開始發給每個人一小個黃色紙折的東西,上

面還寫有經文。


「大家手上拿到的這個要小心保管,它是求過神明保佑的護身符。記得心存正


念,不要嬉鬧。山區夜晚陰氣比較重,下午如果眼尖的人應該有看到路上有墓

碑,不當一回事的話,很容易撞……邪……」明峰正經八百的說。

『嘿,妳還好吧?』坐在我右手邊的詩雲臉色不大好看。

「沒事沒事。」她吐吐舌頭。

『要不要叫服務員帶妳回去休息,真的不要勉強。』

「難得出來夜遊,放棄很可惜,反正還有大家一起走。」

「詩雲別怕,我們來保護妳。」偉利的心上人摟著伊涵的肩湊過來說。



明峰清清嗓子,把大家注意力拉回他身上:「因為我們是最後一隊出發,趁現

在還有時間可以休息一下,待會確定要夜遊的回來這邊集合。」


我想趁著空檔去小解,結果偉利一把扯住我的領子。

「走了走了!」

『去哪?』


「去撲殺禿頭,他們已經在路上了!死虎頭峰,還在那邊卿卿我我,衝阿!」明峰

正在關心詩雲,偉利不給他機會兒女情長。



偉利帶著我們往另外一條沒走過的路跑去,從包包裡拿出了手電筒遞給我,果然

和我想的沒錯,光看外型就知道是高功率強光手電筒。

「小心喔,路很不好走。」


豈止是不好走而已,不像久經人走的路會開出一條徑來,我們完全是撥開長到


胸前的草在攀爬蹲跳,難怪需要強力手電筒來探照,因為我們走的地方比剛才更

接近懸崖邊,一失足的話…嗯,現在不適合想這個問題。


『到底要去哪啊?』我的手腳被草割出一條一條的傷,臉還撞毀了不少蜘蛛網,


四周一片漆黑讓我失去方向感,如果再走下去會到陰曹地府我都不覺得奇怪。

「ok,我們到了!」


偉利在一棵樹上掛了手帕做記號,所以能辨認位置。


很快的,他們兩個忙碌起來,明峰爬上樹去不曉得在綁些什麼,偉利把包包裡的


東西都倒出來,蝴蝶炮、蛇炮、老鼠炮、水鴛鴦、大龍炮、蜂炮、沖天炮還分一

元跟五元的兩種品質。


「他們應該快到了,這裡是第一個關卡的正上方。」偉利遞給我十幾支一元的沖

天炮還有一柱點燃的香。

『給我這個是要我火燒山嗎?』


「當然是拿來炸死禿頭的啊,他用水球砸我的跨下,我就讓他變成浴火香腸,一

水一火注定是水火不容,有他就沒我啦!」

『拿炮來炸人很危險耶。』我把炮都推還給他。


「去你老師的家,我看你是吃裡扒外,他讓你坐在伊涵旁邊就可以收買你?枉

費我們同窗那麼久,枉費我們一起上網咖,枉費我吃你的西瓜……」

『夠了,算我怕了你。炸人的事我不做,有沒有別的差?』


「喏,這個給你。」偉利把幾根樹枝用細繩綁在一起,再把一顆白色球型的東西

刺在前端。

「你用這個『鬼火』去分開禿頭和其他人,我和明峰趁機轟炸他。」



我稍微學了一下使用方法,下面傳來細細的說話聲,明峰和偉利趴在頂邊隨時準

備發動。

「這裡好陰森喔,會不會真的有鬼阿?」認不出聲音的某同學說。


「鬼你媽啦,白天莫論人,晚上就莫論鬼。」區里馬不知怎麼竟然在這邊,難怪

剛才集合沒看到他。

「放心,這邊我們來探查好幾次了,沒什麼問題。」圖同掛保證的說。



「川王快,快點!」偉利打手勢,叫我也趴到頂邊,然後拿出打火機把白球給點

燃。


上面不知塗了什麼,燒起來竟然還帶了點淡淡的青色,遠遠看真的很像鬼火。


我輕輕慢慢的把樹枝伸長出去,然後上上下下彎彎曲曲的不規則移動,晃得我兩

手快要酸死。

「喂~你…們看……那個是什麼?」


「啥?」我把鬼火往圖同和其他兩人中間飄過去,他們三人嚇呆了,手指著鬼火

發抖,竟然忘了要跑。


「靠…靠…靠靠…腰勒,我們要怎麼辦?」鬼火已經飛到圖同頭上五十公分左右

的高度,然後繞著圖同旋轉。

「你媽啦,這鬼火好像來找你的…」


偉利看著他們的反應忍不住笑出聲,「我看你們還不跑。」隨手抽了一支沖天炮


往下射去在三人間炸開來,果然除了圖同之外,其他兩人都往原路拔腿跑去。


「就是現在,殺啊!」偉利用打火機一次點燃三四枝沖天炮射往圖同,明峰則是

用其他炮封住圖同四周的退路,我只瞄一眼慘況後就不忍再看下去。




爆炸聲不絕於耳,他們把手邊的炮全數出清後才肯罷休,偉利志得意滿地帶我們

撤退,總算吐了一口怨氣。


「你們去哪裡了?身上怎麼有一股煙硝味?」伊涵看到我們從奇怪的方向出現,

走過來問我。

「我們剛才拿炮去驅鬼,等下路上一定安全。」偉利代替我回答。

『那鬼好可憐,整個怒髮衝冠了。』



明峰洗完手回來,從服務員那邊接了一支螢光棒,差不多比原子筆還大一些。

『這個要做什麼用?聽演唱會?』

「你白癡啊,這就是我們的照明設備。」明峰捶我的頭。



女生們很不敢置信這趟夜遊竟然變態到這種程度,一支螢光棒能照多遠我不知道

,但我相信把頭髮剃光來反射月光都有用多了。



「如果夜遊就只摸黑走路有搞頭嗎?大家靠過來一點,讓我來告訴你們為什麼這


附近那麼陰森的由來……」明峰把螢光棒拿在眼前,綠光映在他臉上活像隻索命

鬼。







-待續-

夜遊只摸黑就真的遜了,但是加上逼真恐怖的鬼故事之後…

你覺得會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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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水嘩啦啦的傾瀉而下,我站在浴室裡清洗身上的污垢,其實我還蠻佩服剛才

砸我水球的人,明明看起來那麼乖巧可愛嬌小玲瓏的水球,竟然可以忍心塞進

如此多的泥巴,水球嘛,顧而言之就是裝水就好,誰叫你裝泥巴的?這樣一裝

,水球都不水球了。


鼻子耳朵嘴巴裡都有水球的橡皮殘骸,即使已經清了出來,還是有一股難聞的

塑膠味驅之不散。數不進的大大小小紅腫遍佈全身,還好我很強壯,捱得過。


明峰身材也算厚實的,我聽他洗澡沒發出什麼抱怨聲響,還輕鬆地吹起口哨。

甲同學就是一直重複那句:「痛你媽啦…真是痛你媽的啦…」

偉利就比較慘了,我聽他微弱的哀叫聲音,整個人應該是痛苦的蹲在地上,也

難怪他,重要部分被一連串攻擊,正常人連蹲著都不容易。

兩個小時的休息時間,洗完澡後和明峰把偉利扶回到房間內,趁著用餐前的空

檔,我悠閒地躺在榻榻米上收看籃球比賽。

『三分球!進!帥啊!』支持的球隊投進一顆關鍵的逆轉三分,我情緒激動的

跳了起來。

「川王拜託你一下,我是傷患耶,讓我安安靜靜地休息好嗎?」偉利攤在房間

的角落,講話有氣無力的。

『好點沒有?該去集合吃飯了。』

偉利用手支撐著坐起來,踢了旁邊的明峰一下,手一招叫我靠過去。

「吃完飯後才是今天的重頭戲,我一定要禿頭連本帶利的還來!虎頭待會照

計畫行事,川王你記得要跟好我們。」

『什麼重頭戲?』

「夜遊。」


我和明峰偉利最晚到餐廳裡,大家已經開動了。匆忙找到屬於我們的位子,伊涵

端了幾碗飯過來。

「你們三個的。」伊涵把三碗飯一一放在我們前面,我不好意思地道謝。

「應該的,你們剛才幫我們擋得那麼狼狽又辛苦,多吃一點吧。」

正要說些什麼,明峰的心上人幫我們端了湯過來,她胸前的吊牌正好垂在我面前

,名字是詩雲。

『哇,你名字好有氣質,寫滿詩的雲朵,好酷內。』

「呵呵,她名字比我的更好聽…」詩雲伸手指著偉利的心上人,她胸前的吊牌仍

舊用背面朝著我們,「喂喂喂,不許妳告訴他們!」她氣急敗壞揮手阻止,偉利

在旁邊大嘆可惜。 「吃你的飯啦,看什麼看。」偉利被她罵得不能動彈,只好乖乖扒飯,像隻乖狗



『聽說等下要夜遊啊?』我看只有明峰跟詩雲在聊天,隨便找個話題。

「好像是吧,不過吃完飯後先『營火談心』才夜遊。」伊涵回答。

『營火談心?聽起來很有趣的樣子。』

「我們女生有排練一個表演節目喔,記得幫我們喝采,以免氣氛太冷。」

『沒問題,我一定用力幫妳們鼓掌!』


偉利在旁邊突然插話:「說到鼓掌,我有一個笑話喔…」

『什麼笑話?』我很有興趣地轉頭。

「有一天,訓導主任跑到某班上去,隨便找個同學問,你們班班長呢?某同學

答,班長不在!訓導主任問,副班長呢?某同學答,去找老師了!訓導主任再

問,那學藝呢?某同學答,他請假!訓導主任有點不高興說,那隨便來個股長

啊!結果你知道發生什麼事嗎?全班就啪啪啪啪的鼓掌起來了!」


我笑到碗差點拿不穩,卻覺得旁邊怎麼一點回應也沒有,轉頭過去,女生不知

道什麼時候都離席了。

『這…』我對著明峰指著空空如也的座位。

「鼓你媽啦!你才講完『有一天』三個字女生就都走了,真夠難笑。」


『會嗎?我覺得不錯耶。』偉利自信心受到打擊,飯隨便吃幾口後就跟明峰找

地方抽煙去,剩我跟甲同學清理剩菜。


『你到底叫什麼名字啊?』

「你媽啦,同學都幾個月了,你竟然不知道?」原來他叫區里馬,從小到大很 多人愛拿他名字開玩笑,講久了,害他自己也整天『你媽你媽的』。


等我嚼著口香糖走到飯廳前,偉利恢復他奸斜的樣子,笑起來嘴都歪歪的。


圖同叫大家整隊之後,帶領大隊人馬往下午活動的地方走,白天有陽光照耀,走

哪都一清二楚,到了晚上這邊的路燈至少相隔超過一百公尺,有幾段路上甚至完

全沒有路燈。

幾十個人用一條長龍的方式走,一個接著一個,能見度大概只有前後五個人次,

即使我算大膽的,也不免小心看著地上的碎石子路面深怕踩空。

『到底要走去哪啊?』耳旁盡是各種蟲類的鳴叫,有些聲音尖銳地聽起來很不舒

服。

「別問那麼多,你待會記得夜遊時緊靠右邊的山壁走,慢慢走就不會有事。」偉

利在後面拿的螢光棒壓路,一繞一繞的,轉得我眼都花了。
前方兩百公尺左右閃爍著零星的火光,眾人一陣歡呼知道接近目的地,加快了移

動腳步。

在一面大平台下,大家圍著營火坐下來,許多人緊繃的心情得到舒緩,又唧唧雜

雜聊起天來。


偉利又在檢查他的隨身包包,好像裡面裝了大量的鑽石黃金,珍而重之地一一清

點著。明峰打著大大的哈欠,似乎沒有外星人雜誌看,什麼都提不起勁的樣子。


一段輕柔細長帶點空靈的旋律,像從很遠很遠的地心升上,環繞在平台四周。我

才注意到營火邊的地上有人趴在那裡,他們跟著音樂的節奏慢慢晃動,慢慢地蛇

型舞著緩緩起立。

周圍的同學們全爆起了震天的歡呼,為台上表演的女生們加油。
「真他媽啦…好屌!」

音樂的節拍漸漸變快,台上的表演者往順時針的方向移動,左右手各耍弄著一顆

火球,高速下產生的視覺暫留好像幾十條小巧的火龍在流竄,上下高低地追逐嬉

戲。

突然間,原本看傻的我被偉利急遽拍打,他興奮地指著轉到離他兩公尺正前方的

心上人,「美女!美女!悠呼!看這邊阿!」並以兩指湊在嘴邊,發出響亮的哨

聲。

每個表演的女生莫不盛裝打扮,上衣是紗般的輕柔布料、流蘇裙再加上色彩炫麗

的頭巾把頭髮盤起,臉上著了淡淡的妝,巧笑顧盼之間緊抓場下每個男生的心。

尤其偉利更像發瘋一樣繞著他的心上人轉,看他痴狂的樣子,好像被愛神射中了

箭,而且可能愛神想早點下班,全筒子的箭都射給偉利了。
女生的舞圈大概旋轉了三四次,我卻覺得好像有些怪怪的。

音樂漸漸平緩,舞動的女生速度也慢了下來,待音樂停止的一刻,她們又趴回地

上去,像是一場夢發生,只剩中央的火光還在閃爍。


『不對啊……少了一個人……』

同學們在細細地討論剛才令人激盪不已的畫面,悠悠地,一陣歌聲隨著晚風送進

耳中,很輕微很輕微,輕微到無法去凝神細聽,像是精靈的呼喚。


瞬間所有的聲音都被抽空,沒有人發出一點聲響,除了舞台中,在月光下映襯下

緩緩唱起歌來的她。



-待續-

在很久之後我常想起這刻的回憶,似乎就是這樣的冀動,讓我想走近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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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第一關的路上,雲很高,風很輕柔,陽光很強但不刺眼。四個女生走在一

起說笑的畫面,看起來賞心悅目。

我們四個男生走在後面,明峰撫著偉利的背,甲同學幫偉利搜刮了三罐礦泉水

讓他不停地漱口,我遞給偉利剛才從廁所拿來的面紙。

「呸呸呸呸呸!」偉利不停地幫地上的青草們灌溉,「我講的笑話真的那麼難

笑嗎?」

『不會啊,我覺得很有趣耶。』我回答。

「雖然我們是好朋友,可是神仙難救無命客,真的不太好笑,簡直爛透了。」明

峰說。

「你們兩個說不準,你、你說。」偉利轉向甲同學。

「你要聽真話還是我心裡的肺腑之言?」甲同學很認真誠懇的說。

「還用說嗎?男生還有什麼打擊不能承受的?給我講!」 「我剛才聽完你說的笑話,差點脫口而出『斑你媽的馬啦』!」原來這甲同學

就是剛才那位見義勇為喝止圖同的人,偉利聽出他聲音很高興的拍拍他肩膀,

好像得到抵禦魔王的勇者伙伴一樣。


我們好像走了很遠的路,卻連第一關的影子都沒瞧見,途上遇到另外幾組同學,

有人已經過完兩關,甚至有完成三關的人。

「借我一下。」偉利從小佩室友,呃,伊涵手中接過地圖,翻開來找尋目前所在

地。

「哇,他奶奶的熊貓十八隻。死禿頭果然是死禿頭,竟然給林北最遠路線的。」

當初在編排活動的時候,偉利有注意到其中一份地圖比剩下五份的路都遠,可是

卻沒想到會流落在我們自己手上。

「這傢伙心機真重,早叫你不要跟他結怨了。」虎頭說。

「屁股啦,當初陷害他當公關的時候你還不是有舉手。」

『別吵了,既然這樣還不趕快衝?』

「跑有什麼用?一定來不及的,我們的路線足足比別人多一倍,而且還有四個女

生跟我們一組,你忍心叫她們跑得滿頭是汗嗎?」偉利反駁我。


「既然都知道穩死的,那我們就慢慢走,當作來散步。」明峰從背後把他的週

刊抽出來邊走邊看,像有四次元空間袋的小叮噹。

「這可恨的傢伙!我跟他的仇恨不共戴天!」偉利怒道。

『他又沒殺你老爸,成語不要亂用。男人一怕小心眼,二怕沒度量。』

「你這傢伙,學的可真快。」偉利笑著搥了我一拳。
當我們一行八人到達第一關的時候,女生已經耐不住久站坐下來。

而偉利淡淡地對著關主說一句話,我們就過關了。

「讓我們過關或者,還錢。」

「叮咚叮咚,恭喜過關!」兩位關主同學高舉雙手歡呼,替我們的地圖蓋章。


「喂,你們設計這什麼遊戲啊?走的半死才走完第一關。」偉利的心上人手扠著

腰走過來。

「不是不是不是,這不是我設計的,是我們班的死禿頭公關。」偉利猛搖雙手。

「我們是來玩的,不是來這邊行軍你知道嗎?快想辦法出來,不然你就再把泥巴

吞下去!」

「好好好好好,妳息怒息怒坐著休息一下。川王你去買飲料,老甲虎頭去拿扇子

來。」偉利掏出一把零錢叫我去旁邊的飲料販賣機弄幾瓶來,叫甲同學和明峰去
搶奪關主用來遊戲的報紙。

「動作快!還有你嘴巴是什麼味道,有夠噁心的。」偉利的心上人露出嫌惡的表

情,搧了搧鼻子走回去。

「有什麼味道嗎?」偉利張嘴用力哈一口氣。

我嗅了嗅:『好像有點…大地青草的味道。』

「不只喔,好像還夾帶著一股牛的氣息…」明峰說。

「你媽啦,頂多還不就是牛糞。」甲同學一語道破。

「幹……難怪我吞的時候有一種臭味……」偉利用自己的手猛挖喉嚨裡催吐。


我叮叮噹噹的從飲料機按了十幾罐飲料,塞給偉利三罐黑咖啡給他壓味道用。


捧著滿懷的汽水果汁走到四位女生面前,除了偉利的心上人以外,其他三個看到 偉利的落魄樣都笑得很開心。

「你同學們真有趣。」伊涵笑著說。

『我看不用比了,照這種情況一定是最後一名,飲料喝完我們慢慢走回去吧。』

「為什麼呢?」明峰有好感的女生問。

簡單扼要的解釋過一遍,『總而言之就是我們被陷害了。』

「你們男生之間的恩怨,不關我們女生的事。待會被處罰你們要負責。」偉利的

心上人說。

『沒問題,我們會負起全責的。』


等女生們休息完,偉利可以從胃裡吐出來的東西也吐得差不多,我們緩緩地走回

集合區。這次輪到我們男生走在前面,可是卻沒有人聊天談笑。明峰在看他的雜

誌,偉利正咬牙握拳像準備出籠的猛獸,甲同學口中唸唸有詞:「你媽啦,要被
砸水球了…真你媽的衰啦…」


花了不少時間才到,遠遠就看到大夥集合好在等我們,有一隊似乎是除了我們的輸

家,渾身濕漉漉的站在離大夥一段距離的刑場。

越走近大家,就發現好像走進了狼群堆裡,每個人都掛著不懷好意的笑,手上不同

顏色的水球隨著韻律上下拋動。

「恭喜恭喜!今天最晚回來的隊誕生了!大家的核子彈準備好了沒有!」圖同一呼

,又是一句冷到不行的話。

在偉利衝上去把他頭髮拔光前,我先一把扯住偉利:『不要衝動,別忘了有人在看

,你這樣會形象盡失喔。』

經我提醒,偉利才恍然大悟的冷靜下來。

「砸就砸,趁機展現英雄救美也是一種奪取芳心的好辦法。」明峰過來搭腔。
偉利笑嘻嘻的轉頭對女生說:「妳們先去旁邊等吧,這邊我們處理就行。」

「沒關係啦,出來玩就是要願賭服輸,要敢玩才會好玩阿。」伊涵說。

「給水球砸也不會怎樣,換件衣服就好。」明峰的對象說。

「不要!這兩個呆瓜的恩怨牽連我們,我才不要被砸呢!」偉利的心上人持反對

意見。


我們八個討論一會沒結果,旁邊的大夥們已經摩拳擦掌,兩手都抓滿了水球起鬨

叫囂著。

『不然分兩批站,我們男生站前面擋,妳們女生躲後面就好。』在我們男生的堅

持下,伊涵也只好順我們的意。

「我會保護妳的!讓我當妳的騎士吧!」偉利很認真的對他心上人說。

「誰希罕你的保護!走開!」偉利心上人似乎不領情。 我們四個男生以大字型站開,手連著手,雙手雙腳伸直以求達到最大的防護罩

功效。

「幹…死圖同我一定會討回來的!」偉利說。

「我的雜誌會不會濕掉啊?」明峰擔心地問我。

『你不是有四度空間袋,放進去阿!』我皺著眉等著將要來的海嘯。

「你媽的啦,前面那個女生怎麼可以站那麼近。」我還來不及說話,也不知道誰

先開丟的,水球漫天的噴射過來。後頭傳來女生的驚叫,前面是一堆殺紅了眼的

禽獸拼命地砸。我撇過頭閃開迎面而來的藍色飛彈,看到圖同穿過防線,拿著水

球一顆顆往偉利跨下砸去。



-待續-

世界突然開始不真實起來,閉上眼的我似乎身在鬥牛場中,被急衝過來的牛群撞個
沒完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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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覽車在搖搖晃晃中行進在山林裡,原本不熟的兩個班級在圖同的搞笑帶動下,

和樂融融地玩鬧談天。

只有偉利,他像是睡著了,一動也不動。


小佩室友戴上耳機聽著音樂,瞇著眼隨意欣賞窗外的綠意,臉上掛著一抹淺淺的

笑,很享受自然的感覺。我順著她的臉龐望出去,綠樹在向後流動,強風讓枝葉

晃阿晃的,像爭先恐後要吃飼料的鯉魚群。

很少有機會看著這麼大片的綠意,我就這樣呆呆地看著,一直到我們的目的地才

傻傻回神。

「呵,你看傻了啊,大自然很美吧?」小佩室友整理著要帶下車的行李。

『的確,比偉利電腦裡的那一堆愛情動作片好多了……』

「愛情動作片?有這種東西?我看過很多部電影,沒看過這種類別的。」
不小心說溜了嘴,我只好學打太極,裝忙到後面去叫醒偉利。


和要下車的同學們摩肩而過,好不容易殺到最後面。

『偉利!偉利!過橋了,喔不,下車了。』我仔細盯著偉利看,才發現他根本沒有

在睡覺,一雙眼直盯著天花板。

「嘿嘿嘿嘿…終於到了啊……」偉利臉上露出邪惡的表情。

『快走吧,你看明峰都已經下去了。』

「嘿嘿嘿嘿……」


我攙扶著一個受到重大打擊而發瘋的神經病患下車,大家都已經蹲下來聽圖同的

解說。

「等下呢,跟著你們的小隊長走,房間已經分配好了。每個房間八人的通舖,行 李安置好後,穿著輕便到這裡集合。我們準備好一連串的活動準備打擊大家的自

信,消磨大家的靈魂,務必在這兩天之內讓大家互助共信,不離不棄,海枯石爛

…」

不知道班上哪個同學傳來一句:「海你媽啦!蹲的好酸快讓我們解散!」圖同才

閉上他不知還有什麼廢話沒說的嘴,讓大家開始行動。


我跟偉利和明峰還有五個班上的同學一間房,那五個同學平常就是偉利的賭友,

而小隊長是明峰。

『真巧,我們分在同一間房。』我好奇地探望著通舖裡的一切東西,隨手轉開電

視,『哇銬,轉輪式的電視,幾百年沒見過了。』

「這不是巧合,這世界一切的一切都要靠關係。我動用關係把我們幾個分在一間

房,辦起事來好行動。」偉利說著。

『什麼關係?』

「賭債啊,什麼叫賭債肉償,這裡面我的暗樁很多,全部都是輸了一屁股給我只

好聽令行事的嘍嘍。」

我轉頭看到明峰從剛才就沒什麼說話,即使來到這邊還是在他看的『外星人這禮

拜的action』週刊。

「死虎頭蜂,你剛才可爽了,跟你的意中人坐在一起,聊的好不愉快阿!你阿公

我躺在後面無聊到可以榨汁,也不見你前來慰問。」偉利一把扔掉明峰的雜誌,

開始數落他的無情無義。

『走啦走啦,你看大家都已經在往外移動了,要罵要打出去再說。』我辦和事佬

的角色有點得心應手。
回到原本下車的地方,遊覽車已經不曉得開到哪去,只留下一大片的空地,偉利

低頭很仔細地檢查他包包內的東西。

「沒少沒少,嘿嘿嘿。」

『你到底放了什麼?』

「別急,男人怕兩種,一怕急二怕快。晚一點你就會知道。」偉利很得意地拍拍

胸前的寶物。


圖同要大家照著發放的名牌上面編號,1234 跟 5678 先拆做兩組,再男女混合,

四個男生過去換四個女生回來。沒有意外的,我們三兄弟還是一組,對面過來的

女生也很巧的是上次西門町三人組加另外一個女生。

偉利湊到我耳邊,「女生最抵擋不了的就是美麗的巧合,這兩天你放心,不管怎

麼分我們六個都會原封不動。」說完他笑嘻嘻地鞠躬哈腰裝紳士,歡迎他喜歡的
那位女生,可惜對方不領情,連胸前的名牌都向後轉,不給偉利看名字。

「真是巧阿,我們幾個又碰在一起。」『伊涵』走到我旁邊來,秀她的名牌給我

看,「我可是有名字的喔,別再叫我小佩室友了。」


我心虛地吐吐舌,點頭表示知道了。


圖同發給每個小隊一人一張地圖,總共有六個關卡,從現在開始的四個小時內必

須將之完成,每組的路徑不同。

「最晚回來的兩隊要被其他四組用水球洗澡,省了洗澡水的費用。」圖同說完又

是一陣冷風飛過,沒人笑的出來。

「那傢伙的幽默感跟你一樣,有夠難笑。」偉利有好感的女生毫不留情地開口就

吐槽他,可是偉利仍舊笑嘻嘻地反駁:「我有兩個不錯的笑話喔,保證好笑,不
好笑我吃泥巴。」

『什麼笑話?我要聽。』我舉起右手。

「聽好嘍,什麼動物最節儉?」

『螞蟻!』國小看一些童話故事,螞蟻最是勤勞又節儉了。

「錯!u wrong!」

『Run?要跑去哪?』我疑惑。

「w‧r‧o‧n‧g!你答錯了!下一位。」

偉利看除了我以外的六個人沒人要答,自己解答道:「蠶寶寶最節儉。」

『為什麼?』我再度舉手。

「因為蠶會結繭啊!哈哈哈哈哈哈……」偉利的答案讓我跟他一起笑了起來,可

是其他六個人都面有難色。

「等等,這還不是最好笑的,再來一個再來一個。什麼動物最浪費呢?」 『浪費……』我苦思腦海裡最浪費的動物。

『獅子或是老虎。』

「為什麼?」偉利問。

『因為牠們獵物的肉吃不完不會打包!』我講出我的完美解答。

「錯!還有沒有人有答案?」

「沒有人要答了嗎?沒有人要答我要公布答案嘍。」偉利環顧大家一遍。

「答案是:斑馬!」

『為什麼是斑馬?』我第一個提出疑問。

「因為斑馬的台語叫做,黑白馬(音同黑白買)!」偉利解答完之後我捧腹大笑

蹲在地上搥著地面。

「哈哈哈哈!好笑吧!你們怎麼不笑…哈哈哈哈!」
我看到偉利心儀的對象,蹲下去,抓了一把泥土,往偉利大笑張開的嘴,塞了進

去。




-待續-

看著偉利的臉,我猜想泥巴的味道應該不甚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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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誼當日,老天很賞臉的給了極好的天氣,陽光耀眼,雲只有少少的幾片,整

個胸口暖呼呼的,一掃連日以來的陰霾。

我很早就起床開始準備,儘管昨晚已經洗過澡,趁著時間充足,再好好的用海綿

球用力搓洗全身,洗臉刮鬍之後,刷牙刷了 N 遍。

可能是因為沒睡好的關係,眼袋有些浮腫,只好以髮膠梳起我帥到不行的中分髮

型,分散大家對我俊美臉龐的過份專注。

當我踏出浴室的門,偉利和明峰還睡得很熟,鼾聲大作,我忙著拍打他們的房門

,大喊要遲到了。

「靠腰,怎麼那麼晚?」偉利睡眼惺忪的說。

『快去準備啊!我先幫你們擋一下,快來喔!』我一腳把偉利踢進了浴室,再拿

著明峰的牙刷和漱口杯把明峰推到廚房。

等我到達學校山腳下的集合地,班上同學和聯誼的女生們都到的差不多了。

從來不知道原來班上同學是那麼有活力,每個人莫不摩拳擦掌,高聲交談著。

臉上散發出熱烈的雄性氣息,像餓了多天的野獸。



「嗨,你到啦。」小佩室友從女生群中舉起手來向我打招呼。

『早上好啊,小佩室友。』我很有精神地將右手舉個老高。

「什麼小佩室友?我沒有名字的嗎?我叫伊涵。」


圖同拿著一張海報正在跟她討論,我也不好意思過去打擾,沒事可做之下,只好

一直拉高頸子往宿舍的方向望去來裝忙。

等到載送大家的遊覽車到了現場,明峰和偉利還沒有來。

「大家安靜看我這邊,現在開始分配座位!」圖同朗聲喊著。

他手上拿著一小袋籤輪流給大家抽,換到我的時候,他用背部擋住大家視線:

「川王,你想跟哪個女生坐?」

『什麼?』

「你平常幫我修車,現在換我回報你啦。」他說完塞了一個籤到我手上,就轉身

去給剩下的同學抽了。


我還不明所以,打開籤看著裡面畫了一隻貓,而且還是隻穿西裝的貓。

圖同發完手上的籤繞回來,問我怎麼還在這不上車。

『這是什麼鬼啊?』給我一個貓圖是要我去跟貓坐嗎?

「笨啊?這叫丹尼爾,是哈樓奇蒂的男友。你上去把你手中的圖晃一晃就知道跟

誰坐了。」
滿頭霧水上了車,依照圖同說的把手上的圖晃一晃,可是沒人理我。

「喂,你晃那麼快是要給誰看啊?」走過六七排座位,小佩室友叫住我。

『喔喔,真不好意思。』我將手上的貓圖遞給她。

「幸會,丹尼爾先生,你的座位就是這兒。」小佩室友笑著拍拍身旁的座椅。


我把包包安置,司機大哥準備開動車子,隱隱約約好像有件重要的事忘了完成。

車子行駛沒多久,突然一陣急煞,大家都嚇了一跳。

往前一看,原來是偉利以肉身把車子攔下,吵吵鬧鬧的上車來。

圖同面帶笑容看著偉利,結果偉利差點要上前掐他脖子,還好有明峰拉住他。

「可惡,你這死禿頭臭禿頭分明故意的,我祝你一輩子地中海,老了變死海!」

偉利搶過圖同手上的籤,憤恨不平的往後走來。

我還會意不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偉利衝過來猛彈我的耳朵:「你不是說要幫我們

拖時間?」

『對不起我忘了!忘了啦!』在我拼命求饒之下,偉利才停手。


示好式的接過他們手上的籤打開,明峰的籤畫的人物我很熟。

『大雄!你要跟小叮噹坐。』

「你是豬啊?跟宜靜啦,大雄是可以跟小叮噹生孩子就對?」偉利糾正我。

明峰接過我手上的籤往後走,我打開偉利的籤。

『銘謝惠顧。』籤裡畫了一個骷髏頭,眼睛的部分流下紅色的眼淚看起來很悲慘,

旁邊寫了四個大字。

偉利搶過去端詳許久,吼了一聲好像準備往前去和圖同理論,我連忙把他扯回:

『別怒,別怒,不然我這邊給你坐。』

偉利甩開我的手:「算了,君子報仇,三小時不晚。我會討回來的。」說完大步

向後走去。


回頭看他一個人坐在後面空曠的五個座位,後來索性躺了下來。

他跟圖同之間的戰爭好像還有得打。


「你們班真有趣。」我轉過頭來看到小佩室友笑得合不攏嘴。

『有趣嗎?我感覺一場腥風血雨的風暴正在醞釀。』

「你講得真誇張。」

『不,你不瞭解偉利,他既然現在沒去理論,一定是有什麼鬼點子準備報復。』

「哈哈,那我等著看好戲。」

圖同開始鼓動著大家玩遊戲,輸的人要罰唱一首歌,不唱的人要被丟下車。

「很難笑!」不分男女都開始喝倒采。

「會嗎?有押韻耶!」圖同經不住大家的負面聲浪,只好自己先罰唱一首。


「他唱的不錯。」曲畢後,小佩室友用力鼓掌著。

『還不賴,但是妳唱得比他好。』

「你這是誇獎我還是取笑我?」小佩室友滿懷好奇的朝我瞧著。

『當然是誇獎啦,要不然我怎會在浴室外聽到忘神。』

「那,謝謝你。」她突然對我道謝,我只能不好意思地抓抓頭。


在我們聊天的時候,圖同神不知鬼不覺已經走到座位前面。

「5、4、3、2、1……答不出來,請接受處罰!」還沒搞懂發生什麼事,手上

   已經多了隻麥克風。

「你們兩個推舉一位代表接受處罰吧。」四周傳來『唱歌!唱歌!』的鼓譟,

還夾雜著一些『跳車!跳車!』。


『好吧,既然大家那麼想聽我唱歌,請幫我點「吻別」。』


前奏一下,我才唱沒兩句,大家就各自又聊了起來,一定是怕過份專注於我的歌

聲會感動到無法自拔,只好用聊天分散注意力。

為了回報大家,我更加灌注感情閉上眼睛來唱。

『……我的心,等著迎接傷悲~』用苦練過的抖音完結,抹去額頭上的汗。

「你唱的好投入。」小佩室友是唯一給我鼓掌的人。

『謝謝,我唱得好嗎?』 「跟張學友差不多喔……」聞言我開心地瞪大眼睛,「如果張學友是啞巴,你

  唱的跟他差不多。」

『你這是誇獎我還是取笑我?』

「我很誠實的,是取笑。」

『…………』








-待續-

唱歌這件事,是一種天分。

誠實這件事,是一種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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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下雨了好幾天,空氣中充滿潮濕的氣味。在這種接近冬天的時分,天空灰濛
濛的不斷落下冰冷的淚,可惜城市像個變了心的戀人,怎麼也洗不乾淨。

每次下起綿綿的雨,我全身的力氣仿若被抽空,做什麼都提不起勁,雨就像我的
剋星一樣,攻得我絲毫沒有反抗能力。

中午吃飯時間,沒有食慾的我留在教室發呆,幾十個座位只剩三五個同學在睡覺

,聽到滴滴答答的雨聲完全沒有歇止的跡象,我嘆了一口氣。

「你不去吃飯嗎?」我趴在桌上,聽聲音應該是小佩。

『下雨我吃不下。』

「不會餓嗎?」小佩坐到我右邊的空位。

『一點食慾也沒有,聽到雨聲我就想發瘋。』我象徵性的抓亂頭髮。

小佩看著我笑了出來:「梅雨季節你怎麼辦?」
『那我只好趁雨來之前,吃兩個月份量的食物然後冬眠。』我看她沒回話,把頭

從雙手中抽出來:『妳呢?不跟大家去吃飯?』

「減肥嘍。」小佩呼了一口氣。

『妳看起來不胖啊。』

「女生心中的那把尺和你們男生可是差很多的。」

小佩頓了一下:「我有幫你問過伊涵了,她剛好是她們班的公關,所以我提議

乾脆來聯誼。」

『蓮飴?是水果嗎?』聽起來像蓮霧的兄弟。

「我還蜜餞勒。」小佩大略的解釋給我聽,我才知道有這種活動。

「你再去請班上的公關跟她聯繫,敲定時間和地點。」小佩塞了一張紙條給我,

是她室友的聯絡方式。
我想了好一陣子,才想起班上的公關,不就是偉利口中的禿頭星人?


等到班上的人用完餐回來,我摸摸額上的頭髮確定還很濃密,就算被傳染也不

至於禿得太快。走到禿頭星人的旁邊:『禿…同學,你是我們班的公關?』暗呼好

險,差點就和偉利一樣造口業。

「有事嗎?」

『我想請你幫忙接洽聯誼。』將小佩給的紙條拿給他,再稍微解釋一番。


幾天後的班會,我都快忘了有這檔事,禿頭星人宣布兩個禮拜後和小佩室友她們

女生班聯誼,有意願者儘速報名,還有需要幾個自願者做場勘的工作。

「舉手啊!」偉利和明峰率先舉高手,順勢把我手也拉高。

『舉手做什麼?』我雖然很納悶,可是看偉利眼中有邪異的光芒,我知道他一定
有什麼計畫。


放學後我們幾個自願者留下來討論,偉利和明峰差點要把我推下樓,只因我健忘

沒有第一時間告訴他們這個好康。

「禿頭星人,我有好活動策劃。」偉利倒是很直言不諱。

「我不叫禿頭星人!我的名字是圖同!」禿頭星人同學嚴厲抗議。

「哈哈,圖同,念起來像禿頭,難怪你會禿頭。」偉利的利嘴讓公關七竅生煙,

幸好有我打圓場討論才得以進行。


禮拜六的實地場勘,我必須回家幫忙開店因而缺席,天空還是灰灰的,雖然雨勢

減緩許多,胸口總有一種揮不去的揪緊感覺。

騎到學校往山下的道路前,剛好看到小佩室友從麵包店走出來,我過去打聲招呼


「嗨,你沒去場勘嗎?」小佩室友抱著一袋麵包,穿著很家居。

『我要回家幫忙開店,妳呢?怎麼沒去?』

「我身體不太舒服,所以也缺席嘍。」她說完呵呵笑了兩聲。

『上次…在妳們宿舍真的不好意思。』

「上次?」她想了一會若有所悟,很認真的問我:「你上次真的在外面偷看?」


我吃了一驚,差點從車上摔下來。

『我沒有偷看啊!』舉手做發誓狀。

「那你為什麼道歉?」

『上次我是被妳的歌聲吸引,忍不住湊近去聽,可是造成妳的誤會,我良心不安

很久。』
「真的是這樣嗎?」

『我對天發誓。』

「呵呵,誓不能亂發的,在西方人的眼裡,發誓是一件很神聖的事情。你這麼浮

濫的發誓,神會不高興喔。」


看她沒有怪罪我的意思,我的心裡釋懷許多。

「那,你快回去開店吧,小佩在等我的早餐呢。」

『嗯嗯,路上小心。』我戴好安全帽,發動油門,才想起一個困擾很久的問題。

『那個…』小佩室友回過頭來,「怎麼了嗎?」

『妳上次唱的是誰的歌啊?』

「你說那個啊…你真的想知道嗎?」我肯定地點點頭。

「那是我自己寫的歌。」她輕輕哼了幾句,那旋律果真和我印象中的聲音重疊,

不知怎麼,雖然天氣一樣的糟,我的煩躁已經情緒平和許多。



晚上修車到快要打烊的時候,偉利和明峰來到我的店裡。

『勘的怎樣?』我站起來拿塊布擦擦滿佈手上的油污。

「搞定了!有我出馬,何事不成?」偉利一副志得意滿的樣子。

明峰站在一旁笑得很是令人毛骨悚然,我問:『你在笑什麼?』

「沒事,我只能說這傢伙真有一套,聯誼那天你就知道了。」


「現在還缺少幾樣東西,你們這附近有賣鞭炮的嗎?」偉利問。

『那間雜貨店有。』我指著離店不遠的一間小店。
偉利和明峰一陣旋風式的,連我拿給他們的飲料都還沒吸幾口,就往那家店衝,

明明這兩個人就很愛貪小便宜。


等我把店該收的東西張羅好,鐵捲門拉下來,他們兩個提了兩大包不知名的東西

回來。

『你們買了什麼?』我探頭想看看裡面的內容物,偉利毫不客氣一把推開我。

「別急,現在看就不好玩了。不過你可以放心,這些都是好東西啊。」


我看他們兩個人笑得很沒有廉恥的神態,啐罵了聲神經病。

誰知道他們不但沒回嘴,還愈笑愈開懷。

「走走走!吃宵夜去,我請客啊!」可憐的我從來沒得選擇,即使千百個不願意,

兩隻手都被挾制的情況下,我能走得掉嗎?







-待續-

在一場大冒險之後,我們就這樣子揭開了年輕歲月的熱鬧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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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pp.com.tw/spp2006/all/asp/newsDtl.asp?news_key=1886

詳細內容可以參考上述網站,
若有此作品心得可以貼到部落格來,
我會選兩名贈送簽名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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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ug 28 Tue 2007 01:06
  • 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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