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偉利訂的民宿,墾丁的民宿似乎都很有熱帶海洋風情。四層樓的外牆嵌了

許多貝殼和米色的砂石,伴隨著空氣裡非常淡的鹹味,令我們每個人忍不住大

肆舒展身體,笑容也不自覺的一直掛在臉上。

「這是怎麼回事!」雨璇的聲音從玻璃門內傳出來,還在往遠處的海平面眺望

的我,急忙走進屋內。


雨璇拿著三串鑰匙狠盯偉利,偉利猛搔頭裝無辜。

「就…訂多一點以備不時之需啊,熱門時段大家都搶,先訂先贏嘛。」

「誰跟你說要訂三間房的?你訂三間是打什麼主意?」雨璇氣到冒煙。

偉利打哈哈:「詩雲明峰一間…然後伊涵阿川一間…再然後……」
「再然後我自己一間,你去睡路邊!」雨璇怒斥。

詩雲和伊涵臉都紅了,明峰只是笑著在一旁看好戲。


「那不然,留兩間就好了。」偉利用指的分配,「妳們女生一間,他們兩個男生

一間。」

我很訝異偉利真的要將功贖罪,雖然街上還算乾淨,也不是那麼輕鬆就可以睡的

吧,除非他的血液裡有流浪漢的天分。

「…然後我沒地方睡,勉強和妳們一起睡好了。」

此句話一出,立刻惹來三個女生的追打,進而演變成五人的圍毆。


房事最後在女老闆的斡旋下告一段落,女生一間男生一間,多訂的一間退給

偉利三分之二的費用。

「害人家租不出去你就罪過,你這白吃還真的訂三間房。」

「你不是說可以!?」

「當然是開玩笑的啊,詩雲委屈一點可能還願意跟我住一間,你們兩個一副強

暴犯的臉,鬼見到都發愁。」


我和偉利原本在安置東西,同一時間放下手邊工作,猛力提起枕頭往明峰砸去。

伊涵來叫我們的時候明峰正懸在空中,準備找房間較尖銳的條狀物行刑。

「呵,真羨慕你們男生,好像精力永遠用不完一樣。」

『還不是因為明峰…』明峰著急的用手掐住我的嘴。

「沒事沒事。」明峰空出一隻手左右擺動。


當車子開在墾丁街上,我搖下車窗,

濕熱中帶微涼的風撫過我的臉,忍不住呼了一口氣。

這就是墾丁。

多麼一個讓人放鬆的環境。沒有都市水泥圍牆壓迫,沒有太多污煙廢氣。

有的是取之不盡的陽光和海。

渾身懶懶的,台北帶來的匆忙步調都已被睜目如盲的豔陽蒸發。


偉利先帶我們到海生館欣賞海底隧道,然後到大草原拍照打滾,最後在貓鼻頭欣

賞落日餘暉。

我大感有趣的看著色澤豐富的海,深藍、淺藍,還有幾個圓形區塊是接近黑色。

『為什麼同樣一片海洋,有那麼多種顏色?』

「這問題問我就對了,是因為光線折射。其實不論你拿世界上何地的海水,在不
含雜質的狀況下,它們都是透明的。而同樣的光照下去,越深沈的地方海水就越

藍。」

『哇,我受精,喔不,受教了。』


亂開黃腔差點被推到超過二十樓的山崖下去。


從眼角看到伊涵正獨自一人,扶著嶙峋的岩石踩往更靠近懸崖邊的地方,擔心

她安危的我,從後面跟了過去。

伊涵在離崖邊兩步的地方止住腳步,一陣風來吹得她長髮飄搖。

『喂,很危險的,站進來一點。』我對伊涵招手,腳輕輕踩踏岩石,生怕它們鬆

動。

「別擔心,我來過很多次了。」伊涵還將身體往前俯,故意嚇我。
「接近一點、再接近一點,說不定就可以學那些候鳥一樣,展翅高飛。」

『有差別,牠們是有形體的飛,妳會先墜崖變成天使才可以飛。』

「真不浪漫耶。」

『你再不站進來一點,我還要告訴妳,一個滿臉稀爛的天使怎麼飛都會像日本

恐怖電影的。』


我們對話著,突然來了一陣由內往外的狂風,伊涵被吹得無法站穩,只能緊抓著

突出的岩石。我手腳並用爬到她身邊,拉住她的左手,將全身重心向後。

『別怕,我抓住妳了。』


那陣風持續了十數秒有餘,等到我放開伊涵的手,她不好意思地對我吐吐舌頭。

很久後的現在,手心的炙熱感我還記得很清楚。
好像在掌心中燃燒般。





晚上,舉辦投籃機大賽。

說真的,提議這件事的人本身就是自取其辱,站在保護受害者的立場,

不方便指名道姓。


男女各一分三組,我被強迫讓一百分。


「不公平,跟接受過專業訓練的比賽,不公平啊!」輸家偉利負責請大家吃晚

餐。

『簡直是湘北跟武里的差距。』既然有人請客,牛排義大利麵可樂薯條披薩全點。
「還好你是墊背的,這一餐不便宜。」明峰邊叫好險邊學我來套「全餐」。

「你們真狠。」詩雲咬著吸管笑說。

「連我投進的顆數都比他還多,這樣贏得了才怪。」雨璇。

「伊涵,幫我罵罵他們。」偉利哀求著。

「你只有一個方法可以讓他們閉嘴。」伊涵遞了一副撲克牌給偉利。


偉利接過牌,瞬間好像接上電的機器人,散發出不一樣的氣勢。

「對!來玩牌!」偉利說不論下注多少,只要贏他都賠十倍。


明峰大概是越挫越勇型的,偉利的賭技我想不用浪費篇幅形容,要贏他只有一個

辦法。

就是不要跟他賭。

除了我和伊涵之外,其他三人完全無法從偉利手上贏過一次。

我是根本沒玩,伊涵會贏是偉利故意放水的。


大老二、牌七、十點半、二十一點、心臟病、撿紅點,抽鬼牌……

偉利明明看不出來有作弊,可是他就是在作弊。


「你作弊!」雨璇受不了詭異的十五連敗,「換我當莊。」

雨璇畢竟和偉利接觸比較少,我原本也以為只要牌不在偉利手上,他就連兔子

也不是,誰知道…

「注意看喔。」偉利學周星馳在『賭聖』中搓牌的模樣,桌面上一張十點,加

上他搓出了黑桃A,二十一點。

雨璇看著自己的二十點,那麼多種組合他只有四次輸的機率,結果還是輸了。

「再來一次。」


偉利再度搓牌,雨璇拿起桌上的餐刀,用刀背往偉利的手狠K下去,牌掉在桌

上。

「好吧,各位觀眾。」偉利這次學賭神,用手捉住牌的一角,順勢一翻,又是

黑桃A。


「奇怪,我記得剛才稍微瞄到牌的花色是紅的。」伊涵湊到我耳邊。

『是紅的沒錯啊,還是張磚塊二。』

「那怎麼會?」

『他被外星人綁架研究過,造成智力嚴重毀損,因此給他特異功能作為補償。垂

死的花草讓他摸一下都會活過來哩。』


伊涵笑得很開心。


雨璇被偉利層出不窮的怪招氣得七竅生煙,偏偏拿他一點辦法也沒,如果偉利再

不放水,桌子被掀是遲早的事。

明峰在旁搧風點火,於是偉利手背上多了很多餐刀狀的淤青。

詩雲搖搖頭,不再制止他們的胡鬧,微笑著挨往明峰的肩。

眼裡流過一股暖流,如果大家能一起幸福下去就好了。

是啊,如果能這樣就好了。



-待續-

在我們手掌之間來去的,是否名為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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